【Y2/吉栉】燃烧青焰的鱼(7)
07.
“你后悔了。”
“我没有。”
“你后悔了。”
“我没有。”
“你……”
“你非要在这里跟我谈这种事吗?”
栉森秀一忍无可忍,手掌拍在课桌上的声音引得全班都扭头来看他,而霸占了他前座的罪魁祸首还在挤眉弄眼,用口型对他说——你后悔了。
“……啧。”栉森放弃了,压低了上半身凑过去,衬衫起了大片褶皱也没有在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吉本荒野身上,压低了嗓音恨恨耳语,“你到底想要怎样?”
“你没有忘记你说的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吧?”达到目的的吉本飞快收敛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同样低声回复。
“那是你自作主张,我可没答应。”
“是嘛?”
吉本不置可否点了点头,突然张大嘴巴作势要喊,被栉森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就算后悔也只是因为我不动手他也会死,不是因为杀了他后悔。”
“我知道,这就够了。”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
接下来的话语淹没在蝉鸣里,栉森睁大了双眼,琥珀色的瞳仁在日光下融成温暖的颜色,半晌没有出声。
“我……”
“秀一君,纪子在看你哟。”吉本突兀打断了他的话,不断朝左边使眼色,没等栉森明白他的用意,又鬼鬼祟祟补了一句,“屁股还疼吗?”
“……吉本荒野!!”
吉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站起身避开栉森毫无章法的拳头,背着挎包大摇大摆踩着上课铃离开了教室,徒留十七岁的少年涨红了脸,不着痕迹摸了摸酸痛了好久的腰。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却什么都变了。
下午离开学校的时候下起了暴雨,雨势很大,雨点连接着天空和大地,哗啦啦的声响听着就恐怖。
纪子没有带伞,一个人站在教学楼出口,栉森下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她,便把手里的伞递给了她,粉色的,然后从书包里翻出了另一把黑色的伞。
纪子拿着伞,没有出声,眼神却满是困惑,于是栉森自发地解释起来。
“喏,你记得今天上午来我们教室那个男人吗?”栉森比划着,单手撑开了伞,“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行事古怪的那个,他给的。”
栉森秀一只能想到这个答案,他是在下课的时候才摸到抽屉里多了一把伞,粉嫩的颜色可爱到刺眼,他差点以为这是吉本荒野的恶作剧,直到临近放学下起雨,余光看见纪子两手空空离开教室才反应过来。
吉本多半是故意的。
故意在帮他追纪子。
牙齿嵌进下唇软肉,压出泛白的痕迹,一瞬间胸腔燃起的感情让他呼吸困难,身体久久无法动弹,在教室里呆到了最后一个人离开,才缓慢回过神。
不,当然不是感激,更不可能是感动,而是……而是……
“我记得,他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纪子小声说,说完不再看栉森,撑着伞步入雨中,想了想又回头看去,“他是谁?”
栉森从回忆里惊醒,纪子朦胧的身影像是被冲开的水墨画,然而这份悸动却透过她给了另一个人。
“他是我妹妹的家庭教师。”
栉森秀一快步跟上了纪子的步伐,像催眠自己似的,用轻快的语气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他是我妹妹的家庭教师,吉本荒野。”
TBC.
进入完结倒计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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