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死了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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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人口

主要写山&磁&翔水仙
其他间歇性摸🐟

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篇会写什么的随缘型选手

食用需知☞2017.9.30
目录☞2017.11.13

相方@昔时雨

[阴阳师]等待安倍晴明的死亡

哦哦哦哦哦——!!kat是天使!!!

Phoenix Jones:

阴阳师短篇同人一发完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中心,正剧向
有神话借鉴

【此文瑾致好友Ink 是他让这篇文出现于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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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童子一直在等待安倍晴明的死亡。

茨木童子是妖,活了上千年的妖。安倍晴明再神通广大,也不过只是个人类,一个跳不出生老病死循环的人类。在他为人为妖四处忙碌时,那个红枫林中的女人还在望着远方痴痴地等,那个隐在林中的鬼王还在守着酒壶终日沉沦,而他茨木童子也只能像个无所事事的傻子,如同被囚禁铁笼中的虎一般烦躁不安。

从不知何时开始,他就开始等待安倍晴明的死亡。他与这个阴阳师偶尔会打个照面,那个男人对他友善地仿佛忘了他也是实力强大的大妖,像是当他没了威胁,又像是拿他当了朋友,无论是哪个都让茨木童子浑身难受,几次怀着无处发泄的暴躁想要暴起一爪捏死这个人类,都恨恨忍下。他对安倍晴明这个人本身并没有恶意,只是,晴明活着, 茨木童子就打不破这让他呼不过气来的僵局。晴明是人,会老会死;红叶再怎么痴情,也不能千百年地爱一个死人。等酒吞童子拥有了红叶,他总会再显露出他那与生俱来的强大。

茨木童子的思路很简单,他想要的也很少。不过几十年罢了,他等便是。

他没考虑过别的可能。没人陪伴身边饮酒征战,没有强者供他消遣寻乐,茨木童子用这空闲的时间守在酒吞藏身的树林中,放出的浓郁妖气吓得没有小妖胆敢接近,连晴明都不得不出面调解这股妖气引出的麻烦,因而有几次主动找上了茨木童子。而他总是以应战作为回答——他的白发被妖气激得在风中飞舞,意气风发的大笑传遍了林子,被撕裂的衣角被暴起的灰尘送上天空,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一瞬都更加鲜活。

他清楚酒吞童子无法避免地会感受到他的气息。如同暴风雨中的极东之海,巨浪般的凌冽妖气在树林中横冲直撞,低吼咆哮;大地为之颤抖,山谷将他肆意的笑声拥入怀中,与风一起拉扯成愤怒的悲鸣。他就这样招摇地宣布他的存在,毫不退缩,紧追不舍,不知疲倦,神采飞扬地等着他立于妖族之巅的挚友受不了他的吵闹而现身。

这种时候,酒吞童子总会对他恶语相对,而茨木童子不以为然。那个酒吞童子心心念念的女人才出现了几年?在这之前的千年里,陪伴酒吞童子的人都是他茨木童子,哪有她的位置。相比较那上千年的岁月,这么几十年也不过就是弹指光阴。要是真气急了就冲上去逼着挚友和他打一架,等带着一身伤回到树下时,那气也就消了。反正等那女人归顺,他与挚友自然会回到当初那样——他这么相信着,没有丝毫怀疑。

结果,他没有等到安倍晴明的死讯,却等到了红叶的。

带给他这个消息的是晴明本人。一队讨伐作恶鬼怪的勇士进了京城,沿途路过红枫林,从土中挖出了人骨。其首领为大将源赖光,当场抽出佩刀,将已经不再食人的红叶斩杀。茨木童子还不知该如何反应,身旁却已经卷起一阵阴风,面前的晴明也是脸色一变。转过头去,酒吞童子暴虐的妖气中翻滚着浓重的杀意,被酒浸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呼吸间周围的事物已失了生机,林木干枯断裂,飞鸟坠地而亡。

茨木童子什么都清楚。他知道晴明本意是想找他帮忙阻止可能暴走的酒吞童子,他知道红叶的死无疑会逼狂痴情的挚友,让他做下无法弥补之事。他也知道,人妖之战有太长一段时间不过只是小打小闹,有晴明做“天平”,已经和平了太久,暗流涌动。

“茨木童子……跟我来。”

当酒吞童子一字一顿从齿间挤出暴怒又阴冷的字句时,茨木童子把这一切都抛到了而后。他望着挚友身上的煞气,望着他被抹去脆弱和迷茫的神情,仰头大笑,笑声淋漓畅快,仿佛听了什么大快人心之事。他笑得眼角都有了泪,笑得高大的身子颤抖个不停,最终气喘吁吁地止了笑,擦着眼角,大声地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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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的死让讨伐鬼怪的队伍名扬天下,三天内已有上千名武者在都城聚集,摩拳擦掌,盼着能为除魔的勇士们贡献一份力量。他们城门前的操练场搭建营地,只等着目标出现,随时就能出征。

这上千人在第四天的日出时,都成了尸体。

血染红的石砖地,土地浸透了鲜红,再也渗不下去。城墙破碎,房屋倒塌,如同天灾般的场景却又让人质疑,老天怎可能有如此狠毒心肠。街道上铺满了破碎的人肉与白骨,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有的在清晨的寒风中冒着热气,有的已经结冰。

妖终究是妖,王终归是王。

黎明的死寂中,茨木童子立在城门上望着远方,许久都未曾如此畅快了。仍然温热的血染红了他银白的发,从发尾滴下来,在地面绽开几多血花。他身边的酒吞童子拎着一壶酒,酒葫芦里满是腥味,在他手里晃着晃着洒出几滴掺着血色的酒水来,覆在地面的血花上。一夜杀戮,像是挖出了埋藏的本性,遵循着最原始的欲望。

半晌,他的王开了口,目光清明,言语平静,又有几分不耐,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走吧,去喝酒。”

茨木童子呆了下,赶紧应了声。酒吞童子站在清晨的曙光中,他看着,心脏狂跳。是喜悦?是兴奋?是满足?他说不出。

他只知道,他们是妖,本就该活得这样我行我素,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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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回到大江山的第十天,有修道者上门,带来神酒作为礼物。茨木童子不在——他接到了来自安倍晴明的口信,凭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坦坦荡荡地赴了约。本个月的时间里,这个名声当今最大的阴阳师似乎苍白了许多,眉眼间含着疲倦。“人大多是我杀的。”茨木童子开门见山地对阴阳师这么说着,口气仿若满不在乎。“要打就把你那些人偶式神都召出来吧。”

可是这个男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不带愤怒,不带怨恨,温的像一潭深山中的清泉,堵的茨木童子胸口一阵压抑。晴明晃了晃扇子,轻叹:“人有情,妖却也重情。红叶之事因我而起,日后三生桥上阎王殿前,那上千条人命本该算在我灵魂之上,我,阴阳师晴明,自然会接下这份因果。”他转头看向大江山的方向,“但你们杀了上千人的事,不可能不引起轰动。我只是来提醒你,如今你们已经退回大江山,我便不为先前的事情纠缠,以我的能力也难以战胜你与酒吞童子两人。但有人可以,所以你们小心。”

茨木童子的心忽然一坠,当场没了身影。

而安倍晴明违背大义的警告仍然晚了一步。迎接茨木童子的,是个已经被结界封锁、无法进出的大江山。

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茨木童子有些记不清了。他记得自己反复狠击那结界,一下,一下,乌黑的妖力逼死了身边的一草一木,将天都染上一层阴郁的颜色,乌云滚动,像是预示着一场暴动。直到妖力几乎用尽,他才跌跌撞撞地踏进了大江山范围的土地。他记得晴明事后告诉他,那神酒是只对妖才有害的毒酒,讨伐者心知酒吞童子不会被其刀剑所伤,特意投其所好。他记得一路上爬满了大江山小妖们的断肢残体,都被斩成一块一块;妖族不会像人类一样立刻死去,缓慢消散的妖魂痛苦地嘶嚎,凄惨的悲鸣回荡在大江山中,无休无止。他记得自己用尽力气才见到他心急如焚要寻的人,却就这么看着领头的将军抽出杀死红叶的安纲刀,斩下了酒吞童子的头颅。

那头颅滚到地上,火红的发散着,像血。

安倍晴明现身时,茨木童子还剩一口气。他隐约意识到阴阳师救下了他的性命,屈辱和恨意在胸口翻滚,与全身的疼痛混在一起,难舍难分。让他血液都几乎凝结的痛苦狠狠扎着他的心脏,他大口呼着气,像落在岸上的鱼,大脑一片空白。

相对于那几千年来说,那一瞬也太短了,短到他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意识模糊地听着安倍晴明与讨伐者交涉。在他的意识快要离开身体时,他听见晴明念了咒文,唤了酒吞童子的名。

一瞬间仿佛被浸入刺骨的雪水之中。

茨木童子挣扎着翻过身来。他的手臂咔的一声彻底从肩膀上刺裂下来,但他的目光钉在晴明身上,可见的愤怒和被背叛的惊愕让他的眼仿佛恶鬼一般,下一秒就要将那个男人生吞活吃。他看着符咒在地面成型,空气中残留的酒吞童子的妖气像是受了吸引,被咒阵吞噬得一干二净。然后,酒吞童子从阵中走了出来,看着晴明一言不发,没有给茨木童子任何目光。

式神——将破碎的妖气聚集起来,加以媒介,再唤其名,将其作为式神召唤,供阴阳师操控。式神依赖阴阳师而活,他们本就是阴阳师的一部分,是他力量的象征,他的役使。

茨木童子看着安倍晴明。体内。每根筋,每滴血都在嘶吼,每块肉都在撕扯似的疼,每一秒身体都被更多滔天愤怒填满到几乎炸裂,唾液抵在他的喉咙,让他作呕。呜呜的风狂乱地吹,大江山在哭。他看着晴明的嘴在动,在说着什么,可是他听不到,他只能听到大江山的哭。紫黑的鬼手狂暴地挥舞,地动山摇,碎石,断层,火光,他透过肆虐的妖气看到那个血色的熟悉的影子,甚至感觉到了那铭记于心的妖气。可安倍晴明的力量填满了这个空壳,挤掉了原主人一点一滴的印记。

他闭上眼,想再看看那人桀骜不驯的模样,却已经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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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童子再也没有见过安倍晴明。

他远远地眺望过那个庭院。樱花树下,那个列红色的身影手持一壶陈酒,炙热的颜色仿佛点燃了淡粉的樱,纷纷扬扬如星星之火。可那目光却温和沉寂如其主人,像极了羊圈中温顺的绵羊。

茨木童子一直在等待安倍晴明的死亡。阴阳师不死,式神不灭,那个有着酒吞童子之名的人偶将年复一年地栖身于狭小的庭院而安然自若,直到安倍晴明呼尽最后一口气。茨木童子想,不过几十年,他等便是。

直到那刻,茨木童子才能在这世间再无牵挂。未来的千百年中,他会活得比谁都肆意,比谁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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