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死了INK

🌸

失踪人口

主要写山&磁&翔水仙
其他间歇性摸🐟

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篇会写什么的随缘型选手

食用需知☞2017.9.30
目录☞2017.11.13

相方@昔时雨

【SJ】此去经年

 
*BE预警
 
*副CP:竹马
 
*bgm:Tell me why
 
 
-
 
 
“J,不要那么拼了,我们出去旅游吧。”
 
一句很普通的邀约,但如果说的人是二宫和也,它就不普通了。
 
腰缠万贯的著名游戏设计师窝在沙发上,手里的游戏机界面弹出大大的WINNER,就像终于厌倦了这无休止的胜利般,伸了个懒腰把NDS一扔,直勾勾盯着那边忙活的松本润。
 
把工作带回屋子的松本润手一顿,噼里啪啦摁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狐疑地扭头打量了会儿不像开玩笑的二宫,又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没下红雨。
 
转回头,他试图从那双茶色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但失败了。松本浓眉一蹙本能地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是思索半晌,竟意外地点了点头。
 
“好。”
 
 
 
 
他们当晚就请假出发了,火急火燎地也不知道在着什么急。
 
二宫当然是不着急的,着急的是松本润。
 
他们搭乘晚上八点的飞机,不到九点就从东京飞到了大阪。
 
出机场的时间是九点十三,他们乘上了出租车,在十点以前达到了订好的酒店。
 
 
“我们明天早上七点起床,八点去大阪城公园,逛到中午十一点去道顿崛美食街,下午两点半去大阪海游馆,时间充裕可以四点去一趟通天阁,后天晚上有夏日祭。”松本润靠坐在酒店的床上,戴着副黑框眼镜边查攻略边做笔记,一丝不苟地朝同行者讲述行程安排。
  
“停一下,J,”正在捣腾电视机和无线网络的二宫和也受不了地转头,夸张地举双手投降,“我们是来旅游的,不是来工作的。”
 
“但是如果不事先安排好……”
 
话音未落,二宫扔在洁白被单上的手机响了,嘟嘟嘟吵个不停。
 
来电话的人是相叶雅纪,二宫刚接受视频邀请就看见相叶在那头哭天抢地,控诉他们出去玩不带他,活脱脱被抛弃的深闺怨兔。
 
二宫懒得听他叨叨,一句“你自己要去富士山拍雪景的”就把相叶堵了回去,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突发奇想在烈日炎炎的八月去拍雪。
 
已经小有名气的相叶摄影师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挥舞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兴高采烈称赞金灿灿的雪有多好看。
 
二宫敷衍地应了两声,刚准备打断就听见相叶特别突兀地问了一句:“小和,你是不是拿错了我的胖次,我刚刚翻衣柜……”
 
二宫脸腾的一下红了,咬牙切齿骂了句笨蛋,没等相叶说完就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松本润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二宫和相叶交谈,咬着笔杆若有所思。
 
这会儿见他讲完,想通了什么似的把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行程表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你说得对,去他的计划,我们随便玩吧。”
 
 
 
第二天松本和二宫睡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爬起来收拾好出门闲逛,一天的行程硬是被他们逛成了三天,走走停停好不惬意。
 
 
第三天晚上恰好是八月十五,离他们酒店不远的街道上有夏日祭,松本和二宫临时置办了两件浴衣,打算去凑个热闹。
 
不大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色摊贩沿着边缘摆了一排,暖黄的灯光照亮了黑夜,松本二宫混在人群里,享受这难得的热闹。
 
他们买了两副面具,二宫是狐狸,斜斜戴在头顶,东看西瞧玩心大发,松本随手挑了个猫的拿在手里,跟着二宫防止他们走散。
 
走着走着松本觉得被谁撞了一下,停下脚步低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手里捏着几束玫瑰,怯生生仰头望着他。
 
“大哥哥,买花吗?”
 
一把年纪了被叫哥哥,松本有点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边问价格边准备掏钱。
 
能让这个小家伙早点回家,当一次冤大头也没什么。
 
没想到小女孩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扫了眼发现J不在正努力挤过来的二宫,把剪过刺的玫瑰往松本润手里一塞,小大人似的踮脚拍了拍他的胳膊。
 
“大哥哥,祝你幸福。”
 
松本润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就溜得没了踪影。
 
在一起的时候承受过太多异样的眼光和指着脊梁骨戳的非议,此刻被这么单纯的祝福,这份善意对松本润来说称得上久旱逢甘霖,但该和他一起收下这份祝福的人不在,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太晚了。
 
 
二宫过来看见松本润在发呆,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眼尖的看见了那抹艳红,好奇地拿了过来把玩,没等发问就听见松本润说,一个小女孩送的,说祝你和相叶幸福。
 
二宫红了耳朵,平时的伶牙俐齿总在提起那个人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他组织好语言松本润一扭十八弯的背影早就消失在了人潮中。
 
二宫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他们没有选择在庙会上的小吃摊上填饱肚子,反而绕了远路去了一家颇具盛名的面馆。
 
店内生意爆满,热火朝天,松本润和二宫和也都点了碗普通的水煮面,挑了个角落坐下,一个撑着脸颊发呆,一个盯着发呆的人看。
 
松本润垂眸沉思,下眼睑被卷曲的睫毛打下阴影,另只手反叩着桌面,嗒、嗒、嗒,一下又一下,淹没在人声鼎沸里。
 
二宫和也一眨不眨盯着他,直觉现在的松本润不对劲。
 
两个人都没说话,等了好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面才被送了上来,松本润漫不经心抽了双筷子,挑起晶莹剔透的面条吹了吹送进嘴里,表情一变“啪”的搁下筷子,把刚准备吃面的二宫吓了一跳。
 
二宫看见松本面色扭曲,忍了又忍还是把嘴里的面条吐了出来,抽了张纸巾擦嘴。
 
松本润很少这么失态,二宫着急地凑过去问他怎么了,不经意间瞥见他碗里边缘漂浮的几抹绿色,心下了然。
 
“没什么,nino你吃吧。”
 
“J,我们可以……”
 
“你吃吧。”
 
松本润打断了他的话,一副不想再多谈的模样。
 
二宫只好坐下吃面,吸溜吸溜,吃得猫唇油亮。
 
旁边那桌食客突兀传来争吵声,松本下意识扭头,吵架的人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情侣。
 
环境太过嘈杂听不真切,但女孩子显然越说越生气,男孩子一开始还在还嘴,后来看女孩子真的急了,妥协地叹了口气,无奈伸筷子夹走了她碗里的东西。
 
女孩子顿时眉开眼笑,嘟着嘴撒娇,变脸比翻书还快,甜甜蜜蜜的氛围闪瞎人眼。
 
松本润收回视线揉了揉眉心,碗里漂浮的香菜一动不动像在嘲笑他,他不禁去想情侣间有一个人不喜欢吃还可以塞给另一个人,那如果两个人都不喜欢吃呢?
 
 
二宫吃完抬头时发现松本润悄无声息盯着他看,不知道有多久了,那双桃花眼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直到二宫叫他才回神,目光闪了闪,轻轻地说,我想吃荞麦面。
 
三十多岁的人了,语气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连失踪多年的小奶音都蹦了出来,又重复了一遍,nino,我想吃荞麦面。
 
好。二宫想也不想立刻答应,扬起笑容眯着眼睛,又答应了一次。好。
 
我还想吃泡菜饼。松本润又说。
 
你明明不喜欢吃泡菜饼。二宫和也这么想,但是没说,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了对方似的,第三次答应下来,好。
 
 
那天晚上松本润吃了一碗荞麦面,两个泡菜饼,口感不算好,他也不喜欢辛辣的味道,但吃得眉开眼笑的,笑着笑着喉头一哽差点呛到,便用力咳了几声,咳出了几滴眼泪。
 
 
谁也没有再提过夏日祭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大阪溜达,二宫每晚都会接到相叶雅纪的骚扰电话,面上不耐烦但还是会老老实实陪相叶东拉西扯一个小时,典型的口是心非。
 
 
他们在大阪的旅行结束于某个晚上和相叶的通话。
 
 
据相叶不知道可不可靠的消息,大野智现在在夏威夷海钓,说没钓到六百斤的金枪鱼就不走,相叶很担心大野智永远不能离开那里了,自认为委婉地表示想让他们去劝劝大野智。
 
二宫和松本两个正常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不过总归还是答应了去夏威夷,见见那个失踪已久的老朋友。
 
老实说他们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大野智这个人从以前就很飘忽不定,他们五个人从国中起就是同校同学,偶然聚集到一起,到了大学甚至工作后也没失了联系,闲来无事还会偶尔聚聚。
 
相叶和二宫国中就整天腻在一起,大学时干脆就在一起了,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松本润和樱井翔就比较魔幻了,平时也没见多亲密,松本小时候粘樱井,长大后跩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和过了叛逆期的樱井还隐隐有些不对盘,偏偏大学毕业后不久的某天就手拉手宣布也在一起了,把其他人吓了一跳,二宫和也还记得当时松本润的表情,那张故意板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潜藏着羞赧的别扭。
 
而大野智呢,向来特立独行,不管是在学校还是毕业后都爱三天两头闹失踪,然后指不定就在哪里办了画展,其他四个人经常是最后才从咨询上看到,下次碰面被揪着打还是屡教不改。
 
 
也许是上天眷顾吧,歪打正着还真给他们找到了。
 
不记得寻觅了多少天,两个大男人头顶烈日在岛上瞎逛,高大茂密的椰子树一颗接着一颗连成一排,远远看去海天一线,白色的渔船停泊在港口,上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大野智晒得更黑了,渔船刚从海上开回来,大丰收,各式各样的小鱼被从网上抖下来,大野智抱着一条金枪鱼笑得合不拢嘴,他不会讲英语,但是仅用手势就能和当地的渔夫交流。
 
二宫和松本上去打招呼,大野智的态度很是坦然,愣了一下就把份量不轻的鱼举起来,炫耀似的凑过去给他们看,被捏着鼻子的柴犬一把推开,嫌弃他满身鱼腥味。
 
 
傍晚正好碰上篝火晚会,他们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在离热闹的人群很远的地方摆了张桌子喝酒聊天,聊二宫最新开发的游戏大获成功,聊松本润又被哪个合作公司的女白领追求,聊大野智在海上的光荣战绩,聊相叶又去拍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照片,把约定抛到了九霄云外,很有默契的避开了那个人。
 
 
酒过三巡,大野智喝得醉了,一张黝黑的面包脸涨得通红,眼神迷离。
 
松本润皱了眉头,让他别喝这么多,大野是真的醉了,傻笑着比划,口齿不清地说翔君在的话喝多少都没关系。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二宫下意识去看松本润,那张俊俏的脸在远处火光的映衬下明灭不定,表情全被阴影吞没,深不可测。
 
半晌,松本举起酒杯打破尴尬,笑得欲盖弥彰,去和突然安静的大野智手里快洒光的酒杯相碰,低声附和,嗯,翔さん不在了还有我,喝多少都没关系。
 
 
结果最后是二宫把他们拖回去的。
 
 
松本润在讲完那句话之后一杯接一杯喝酒,冰冷的酒液灌进喉咙里就成了能灼伤喉管的利器,他喝得又急又狠,酒量再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醉了就开始攥着二宫的衣袖胡言乱语,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总是这样……”
 
松本润刚说了一句就红了眼眶。
 
“他总是会在任何时候照顾到每个人,任何时候,他从来不在我们聚会的时候喝醉……”
   
“他从来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他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他把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让大家都离不开他……”
   
“这是不对的,他怎么能这样?”
 
“我恨他,我恨他……”
 
到最后终于泣不成声。
 
一直把他当弟弟照顾的二宫这次反常的没开口劝他,他知道他劝不了他,谁都不能让这一刻的松本润好过点,除了那个已经不在的人。
 
所以二宫和也只是沉默的听着,沉默的陪他痛着,沉默的反驳他。
 
不,你爱他。
 
然后在松本润沉沉睡去后叫和大野智相熟的渔夫朋友帮忙,把两个烂醉如泥的人抬回住所。
 
 
第二天大野智起来时发现松本润和二宫和也都不见了,迷迷糊糊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宿醉的头疼,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二宫和也反倒是被松本润叫醒的,对方看起来也什么都不记得了,状态好得很,拉着他马不停蹄赶去了群马县。
 
那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地方,离东京很近。
 
得知这个地点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飞机,二宫和也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松本润的表情,乍看之下并无异样,正在研究旅游手册的男人似乎察觉了视线,挑眉望去。
 
“我们去群马县做什么?”二宫装作不经意间随口一提,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担心,他们都知道群马县是那个人的故乡。
 
“蹦极。”松本润对宿醉表现出了良好的接受能力,这会儿非但没有头疼,还有闲心捉弄人,慢悠悠吐出两个字,吓得有轻微恐高的二宫和也当场想跳下飞机死了算了。
 
 
松本润当然不会故意挑战二宫可怜的小心脏,他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奈何小柴犬撒娇打滚耍赖无所不用其极,非要和他一起,那双茶色瞳孔里的倔强刺得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记忆里似乎也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拗不过二宫和也,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了山,松本润不知道怎么认识的路,戴着墨镜在前面带路,熟门熟路领着二宫在森林里绕来绕去,没多久就看到了那座醒目的白色高桥。
 
群马县的蹦极是日本唯一一个从桥上跳下去的。
 
底下是湍急的河流,二宫腿脚发软,还是固执地陪在松本身边。
 
他们站在诹访峡大桥上,松本润已经套好了安全装备,低头看着下方被无限缩小的山川,自然的颜色令人耳目一新,于是浓眉舒展,喜上眉梢。
 
他是喜欢高处的。
 
他喜欢居高临下浏览世界的版图,也喜欢看那个总是理性成熟的人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每当那时他都会笑得比二宫那个小恶魔还要开心。
 
松本润闭上眼睛展开双臂,不受控制涌入大脑的画面让他胸口蓦地一痛,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心脏,越来越用力,让他呼吸困难,心跳骤停。
 
二宫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小尖嗓刚一出口就被松本润抛在身后。
 
他由高空坠落,仿佛一只自由的鹰。
 
但鹰不会一直下坠,鹰会振翅翱翔,而松本润只能下坠。
 
永无止境的下坠。
 
气流刮在脸上刀割般生疼,微卷的发被吹得肆意飞扬,风在耳边哭号。
 
整个过程短暂得只有几秒,却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
 
绳索弹了几下停在了半空,松本润吊在上面,大汗淋漓,像刚经历了一场生死。
 
但他还活着。
 
上无依凭,下无着落,天地之间空旷得只剩下他。
 
这一瞬间松本润像是终于和那个人心意相通,凉意渗透四肢百骸,漫无边际的恐惧深深笼罩了他,痛彻心扉。
 
他想,他可能也患上恐高症了。
 
 
 
 
后来他们又去了很多地方,俯瞰山川湖海,浏览车水马龙,品味人生百态,像要把失去的假期全都补回来,没看过的景色都看一遍。
 
 
 
他们的旅行持续了很久,久到松本润以为他把他们的一生都走完了。
 
这个他们当然不是指他和二宫,而是他和樱井翔。
 
他清楚的记得。
 
like是如何一点点积累变成love的。
 
他们曾在蜜月初始于酒店床上翻云覆雨,樱井翔伏在他身上低沉喘息,顶弄时不忘吻去他额上的汗水,两个人都忘记了时间和计划,从晚上十一点做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筋疲力尽直接睡到下午两点。
 
他们曾走遍大街小巷,松本润手持幼稚的团扇,看着樱井翔从街头吃到巷尾,还不忘硬塞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吃,受不了那双因为食物而亮晶晶的大眼睛,松本润总是无奈的张嘴接过,到后来连口味也跟着变得奇怪了。
 
他们也曾战战兢兢义无反顾一起登上东京塔的瞭望台,樱井翔恐高,不敢看下面就一个劲儿盯着松本润的眉眼看,他们一个看风景,一个看看风景的人,十指相扣,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那些记忆不仅没有随着时间逝去,反而愈发清晰,日日夜夜渗入心间。 
 
他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了。
 
这就是他的一生了。
 
 
 
 
回去后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好些日子,松本润还是和二宫和也住在一起,相叶照例满世界乱跑,二宫竟也不吵不闹,专心致志和游戏里的BOSS死磕,研究能让玩家大快人心的反派死法。
 
 
但好景不长,某个平淡无奇的下午,松本润毫无预兆的失踪了。
 
 
他在冰箱上留下了张字条,让二宫不必担心也不必找他。
 
 
但二宫和也看见后呼吸一滞,疯了般翻遍了大街小巷,问了松本润的公司和常去的店铺,找遍了他遍布大半个东京的所有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相叶雅纪听闻之后火急火燎从澳大利亚赶了回来,打开家门迎面得到了恋人的深情拥抱,二宫精明机灵了一辈子,难得展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把瘦得硌人的下巴搁在相叶肩头,怕得发抖,一个劲儿说一定要找到J。
 
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相叶温柔地摸着二宫的头发,向来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出奇的冷静,独特的沙哑声线平缓如流沙,轻而易举抚平了二宫的颤抖。
 
他说,我们会在那天见到松润的,一定会的。
 
 
 
 
 
 
那天是樱井翔的祭日。
 
在夏秋过后的凌冽寒冬里。
 
 
天刚蒙蒙亮,二宫和也就赶到了目的地,打算堵截失踪了快一个多月的松本润。
 
没想到他去的时候,他寻找多时的人已经站在那块墓碑前了。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身形颀长,仿佛永远站不直的背影很具有标志性。
 
明明近在咫尺,二宫脚下却生了根般难以移动分毫。
 
他张了张嘴,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什么都不敢说,不敢问松本润去了哪里,不敢问他过得怎么样。
 
答案根本就不需要问。
 
 
 
死一般的寂静,一块块墓碑错综复杂矗立在山头,凌乱中油然而生一种森严的美感。
 
首先出声的反倒是松本润。
 
“nino。”
 
被叫了名字二宫也不再忸怩,从后面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他走到和松本润并肩的位置,看见墓碑前放着一束白玫瑰。
 
象征纯洁无瑕的爱。
 
是那个人向松本润求爱时送过的花,这些年松本润每次过来看他都会带这个。
 
 
二宫和也在这一刻无比憎恨自己的好记性。
 
他记得樱井翔和松本润之间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每一次争吵,每一次和好,每一次决断。
 
他作为旁观者从头到尾看完了两个人恋爱的全过程。
 
但他所设想过的结局里没有任何一个是现在这样。
 
 
松本润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划过冰凉墓碑上深深印刻的痕迹,专注仔细,一丝不苟,一笔一划,勾勒了一遍樱井翔的名字。
 
 
他脸上的神情让二宫和也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大致是说,如果爱到了骨子里,那么
 
一方死去,另一方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他的模样。
 
 
彼时二宫嗤之以鼻,当三流言情小说的套路跟相叶槽了好半天,还顺手把那本书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他才知道他错了。
 
 
 
“J——”二宫和也吸了吸鼻子,喊出了一个月不曾喊过的昵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软软地叫在原地蹲了快半个小时的人。
 
他的演技一向很好,松本润仿佛才从某种回忆中抽身似的,仰头望过去,站起来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压出褶皱的风衣下摆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安静等他的下文。
 
“我们回去吧。”
 
二宫心里没底,只觉得一个月不见,松本润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好。”
 
出乎意料的答应了,松本主动上前把二宫冰凉的手揣进兜里,温暖的热度从相扣的手掌直达心底。
 
二宫心念一动,只想大叫不公。
 
为什么偏偏是樱井翔和松本润落得这样的下场,世界上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两个?
 
一个对他人百般照顾、面面俱到,一个努力的追赶前者、不断蜕变。
 
为什么。
 
他们那样好。
 
为什么是樱井翔和松本润。
 
二宫只能眼睁睁看着,松本润越来越立派成熟,对他人百般照顾,面面俱到,圆滑世故。他不敢去想松本润内里是怎样深入骨髓的腐朽,每个细胞都由空虚堆砌而成,只是一具被好看皮囊包裹的行尸走肉。
 
二宫和也收紧了手指,鼻头被冻得发酸,也可能不是冻的,因为他好久没有这样失控了,小尖嗓低得微不可闻,又一次脱口而出。
 
“J,回去吧。”
 
“好。”松本润又答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可是二宫心里有个小人儿在大叫着反驳。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所有人都可以摆脱樱井翔离开的阴影,只有松本润不行。
 
喜欢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它能改变你的生活习惯、行为举止、兴趣爱好。
 
能让你越来越像他,甚至最终成为他。
 
 
 
如同松本润。
 
  
 
 
 
他活成了樱井翔的模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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